山中一夜风交雨

一个疯子,随着脑洞开文,总体阴暗向。目前居住在undertale AU及其相关的坑底
请日我的lofter!我不怕日!我寂寞!我三次元失败二次元透明没啥别的就指望你们的一点关注活着!
可以称呼山雨。这个昵称从原名山中一夜雨到现在都在用XD

《Prehistoric Legend》第三章

  Ink捡回Error最终被证明是一个草率的决定。

  最近Error好像有点生长痛,除了三更半夜睡不着满房子打滚干嚎,还一天到晚没事扑Ink的脸,要他摸摸抱抱。

  “停下!你是龙诶!这样超级丢脸!!”Ink费力试图推开Error快凑他脸上的大头。

  一阵凄婉的叫声。

  “……你这个叫声……”Ink翻了一下旁边的《德鲁伊非人生物语言解读》,看了一眼,瞬间满脸幽怨:“你的意思是你好饿?你要我喂??每顿给你买两只整羊还不够吗?”

  “嗷……(还饿……)”

  Ink狠狠地在黑雏龙胸口捶了一拳。

  然而Error的动静比Ink想象得大,瞬间疼得连叫也不叫了,闪电般蜷缩成一团摔落在地上,几乎假死。Ink吓了一跳,赶紧拎起来检查,掰开Error握紧的爪子查看胸膛的状况——看起来似乎没什么……

  不对,在看似柔顺的鳞片里,有一片逆着正常的列向,鳞片梢尾尖锐的那一端朝上扎进上一片龙鳞底端,形成了一个异常突起的花纹。Ink刚刚就是打中了这里。

  “我好像知道怎么对付你了……”


  致命弱点被发现,还惨遭几次收拾,Error就开始跟Ink打起了游击战,避而不见,但到处胡乱吞食一切它能看见的东西。

  “我一百年前放在这的松树面粉华夫饼去哪了?”

  “平时出门好像能听到不知道什么东西的歌声,最近怎么突然安静了?”

  “为什么我的面前放着一个比船还大的海螵鞘?”

  ……

  

  温室植物园再次传来巨响,麻木的Ink先在花房客厅里睡了个午觉,才下定决心直面战损。

  然而情况看起来比他想象的平静。

  水池上漂着一张6尺见方五光十色的幻彩表皮,一些墨黑的乌贼内脏和腺体还连在上面,肉已经被吃得一干二净。

  “我什么时候……在家里养了这个东西?”

  Ink苦思冥想起来。

  在种种稀有的珍馐中,深海乌贼的卵名列前茅。由于这种4英尺长的巨卵难得一见,所以1枚就能卖到高达3,000金币的天价。幸运至极或许会在海滩上捡到潮水冲来的卵,但这种事情只可能发生在大风暴将深海搅了个天翻地覆之后。

  卵粒并不过于沉重,本身也不危险。唯一应注意的是孵化期很短,到手的卵一不留神就会变成一只10英尺长、极具攻击性的大乌贼。

  Ink花了五分钟的时间才意识到,他很久以前就是那个幸运儿,但在带回来的过程中卵孵化了,就随手把它扔在了花园水池里。他忘了,它却拟态成假山石头,生活到今日……

  直到终于被更危险的怪物吃掉了,结束了这个未成年珍稀物种悲惨的一生。

  

  硬要说,Error也应是神话物种。在它来之前,这条神话生物大乌贼就是半位面食物链的顶端,躺在池里趁Ink不注意抓东西吃。

  ……Ink决定对它最后的价值表现应有的敬意。深海乌贼不是什么脆弱的东西,它应该有能力在混沌海生存下去,但或许是眼馋这里丰富而易于到手的食物……这也不能太怪Ink或Error,要怪就怪它缺乏“不自由,毋宁死”的精神吧。

  他拿出了4只花房工具间同类型的样本瓶。色素细胞有彩色和发光两种,从每4平方英尺表皮上刮下的细胞体足以调制一剂幻术药水。

  从死亡1小时之内的深海乌贼身上切割下的表皮价格是每平方英尺250金币。但若这段时间内没有进行任何处理,那么表皮就失去了所有魔法价值。即便如此,变质了的表皮还是可以用于时装行业,每平方英尺还是可以卖到100金币。

  表皮显然不那么新鲜了,Ink只刮擦掉皮上那些多姿多彩的色素和发光素,剩下的皮随便拎起来扔到岸上,浸没在一桶优质酒精里。

  “纯净”的深海乌贼墨汁极其稀少。深海乌贼的体内只贮存有少量的墨汁,只在本能反应时墨腺才会瞬间制造大批墨汁,所以在作战过的海域收集到的墨汁中混有不少海水,稀释得看似含有烟雾的茶水而不像是墨汁。

  对于一盎司黑色的深海乌贼墨汁来说,其价格是每1%的纯度2个金币。

  它还能分泌出一种发光墨汁,采集方法和黑色墨汁完全一致。由于发光墨汁更为稀有,每盎司的价格是每1%的纯度5个金币。

  因为Error杀鸡取卵的行为,Ink获得了60盎司的100%纯墨,其中12盎司是发光墨汁。


  眼看着Error还没有跑出来的认错,Ink干脆开始打磨起了海螵鞘。只是他才刚刚打开厨房的工具箱,就突然想起了一个严肃的问题:

  ——既然深海乌贼身为乌贼,那么它的肉当然可供食用。

  若是在深海乌贼死亡一小时内食用其肉,那么食用所获的效果就如同饮用了一剂英雄气概药水。在接下来的一小时内会有些力量、防御和闪避上的增幅,随着能力的提高也会变得信心大增、自傲异常。

  直白点,那就是Error现在可能正在过于自信,在受到挑战时绝不愿意退缩。若是它想要表现得小心谨慎,反而得用意志力强迫自己。

  ……Error会乖巧得那么做吗?

  Ink沿着魔法定位打开厨房柜子:里面当然没有Error,而是那双已经被大力咬坏的黑铁胫甲。

  

  

  

  Ink啃着Error吃剩下的一点点残肉,悲惨地在混沌海满地找龙。

  虽然死亡一小时之后,深海乌贼肉的魔法效力就消失了,哪怕用各种方法把肉腌起来也没用。尽管如此,但失去了法力的肉还是可以供人食用。由于这种肉类比较罕见,所以还是能作为海鲜卖个不错的价钱。

  新鲜的深海乌贼肉价是每磅100金币,而腌过的或不甚新鲜的就只值10金币。

  Error吃东西格外干净,Ink咬到的剩肉只够做个猫罐头,于是他干脆自己当了这只猫。Ink刚刚离开半位面就被一股滚烫的盐元素浇头,他就把肉丝在里面沾了沾。

  盐元素是火与土元素共同产物,会迅速吸干接触者体内的水分。亏深海乌贼没成年也是神话生物,经住了暴力腌制而没被化成灰。

  Ink尝了尝跟鱿鱼丝相差无几的金黄色肉干,肉还是温的,可能那股盐晶流体火元素含量偏高,烤得有点热。

  用被Error啃食过的部分海螵鞘临时打磨出一支棍子,Ink释放法术让棍子指出除他外最近接触过该物的生物,成功追踪了Error的方位。然而这个法术只可以持续2小时,效果还在随着时间延长慢慢减淡,更何况现在Error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在各个方向乱跑,棍子乱转得来Ink差点以为是法术释放失败。

  但Error留下线索的能力实在是不负众望。

  海水中断断续续漂出一些连元素乱流都无法中和的负能量碎片。负能量是六种基础元素之一,和风、土、水、火、正能量并列,但这些负能量之精纯,过了一个小时都没有被其他元素中和掉。

  在混沌海,只有一种本土不死生物能有这么高质量的负能——秩序收割者。

  

  既然知道Error是惹了谁,那事情就好办了。

  

  Ink捡起包裹负能量碎片的骨屑,融入海螵鞘棍子,重新释放了一次定位法术,预言术立刻恢复到巅峰时间的强度,再次指向Error与那个倒霉收割者的位置。

  当他终于在视线中看到目标时,果不其然,黑色的团子咬在一具身高10尺的黑长袍骷髅腿上,而手持大镰刀的骷髅麻木地挥刀试图砍它。

  看见秩序收割者的表情,Ink有一瞬间竟然感同身受。

  “嗨……Reaper?”

  “……你好啊,啊……抱歉Ink,我忙于这个麻烦……这个新来的小朋友虽然随性而为,但还不理解什么是混沌,我得教导它……”

  秩序收割者的任务是杀死一切会给混沌海带来秩序的外来人。在不影响工作的时候,Reaper对人非常和气,即使那东西不是人,即使那东西在咬他的腿……

  “非常抱歉……你的麻烦是我带来的。请收下我的赔偿,我这就带它走。”

  Ink取出怀里的胫甲式黑铁护手,掰过Error的头,对准脑袋狠狠来了一下。Error红眼一翻,四肢随即解放开了Reaper的腿骨。

       

  

  

  

  Ink最近决定上班。

  他最近几个月的旷工额度可能已经透支了DS!Dream五十年来的全部心理底线,如果他不想收到天价罚单,他最好还是回天堂山。

  但Ink无论如何不敢把Error单独留在他的家里。一般龙的成长需要时间加上收集财宝,而他的家无疑满足条件,虽然Error看起来对任何财物都不感兴趣,可是这改变不了他正在长大的事实。

  作为守护者,Ink没有任何理由杀死任何罕见到可能是独一无二的孓遗物种。他带着Error到了他的避难室,准备给Error发一笔遣散费,确定它有自保能力后就放生。

  避难室整个地面上布满一堆松散的90,000金币和5,000铂币,里面埋着从微型到超大型的香料笼,分装并隔绝各式各样的古怪物品。

  他小心地把珍贵和太过危险的收藏品挪到花房时间静滞带,然后示意Error去捞点硬币。

  这不算是小钱,一条仅是苏醒就可以震撼整个物质位面的古龙,宝库全部现金也可能不超过十万枚金币。虽然加上庞杂的铜钱、银币、宝石、艺术品、古董、魔法奇物以及屠龙者留下的药水和装备,清算出两百万甚至上千万金币的价值不难。

  “……”

  “……”

  双方大眼瞪小眼。

  “……干嘛?”Error突然说。

  “遣散……”Ink下意识回答,然后突然反应过来,一跤摔倒在了地上。

  “……等等!!你会说话……”Ink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指着地上只到他腰那么高的小只黑龙的鼻尖:“你!特么会说话!!”

  Ink立马把他的脏话额度透支得与DS!Dream最近的耐心一样。

  Error用后腿坐在地上,莫名其妙地抬头看着Ink,好像他才是疯子,然后反而不搭理了。

  “……不要。”

  它——不,现在可以说是他了。他在地面像家猫一样踱着步,摇曳的尾巴随意地哗啦啦拨起钱币的波浪。

  Ink语无伦次到好像他才是第一次学会说话的那个:“这不龙!!!”

  “嗷。”

  “……”

  

  几天后,Beast来送货。一脸恍惚的Ink今天一反往常,直接给了他现金。

  “……这个金币很珍贵。”他突然说:“这是阿克霍西亚龙裔帝国发布的金爪。”

  Ink反而没反应过来:“怎么?阿克霍西亚金爪不是通用货币吗?我记得老是有龙把金币用透明的法术袋子拖在尾巴尖上,最喜欢炫耀给街道里还在用工作换食物的幼龙看。”

  “……雷霆年代已经结束了,你又忘了。”

  雷霆年代是巨龙与巨人争夺世界霸主地位的时代。现在,不止雷霆年代结束了,精灵纪元、浮空城帝国都已经结束了,纷纷灭绝、失落或陨落,直到现在都没有新的主导种族出现。

  硬要说,人类是物质位面分布最广泛的种族,因为托那些已经坠毁并失传的浮空城的福,他们被散播到了物质界各个角落。

  而现在精灵龟缩在森林,巨人流浪在荒野,龙类几近灭族。

  神话时代之后,世界终于落入了凡俗的手中。


  然而内层位面和外层位面……Ink现在离开内层已久,不知道诸元素世界现况如何;但外层位面比以前只有更壮大——因为凡夫俗子的数量远超长睡千年不起的巨龙或种树百年如一日的精灵,他们的思想也比这些长生种更加激进、活跃和多变。

  他们的灵魂从诞生到被死亡放逐进外层界,很多连八十年都要不了。

  在这个情况下,外层位面多了无数由凡人灵魂转化而成的祈并者——因为思想与某个外层位面对应,祈并者的灵魂会被对应位面吸引,并在这个位面长期生活,最终缓缓与位面本质合并,为祂献出个体意识——天堂山的天使祈并者会把灵魂融入崇善之源,地狱的劣魔祈并者会融入守序邪恶意志,诸如此类。

  除此以外,恶魔、魔鬼、亚空天使、爱剌天使或其他外层位面生物,前身也经常是物质位面的生物,灵魂流入外层位面,然后在位面内形成了新种族的身躯。

  一些恶行或善行本身就会在外层位面“创造”出物质,因为在这些精神世界中思维无所不能。

 

  Ink还是用这些对龙族充满纪念意义的货币,按照正常换算率给Beast结账。毕竟现在别说龙类城市了,居家住在一起的三条龙就是世界上规模最大的龙群。

  “是的……你们敛聚财宝的贪婪,无论辉煌还是堕落,不管生前还是死后,都是你们的本能。”

  “当然,”Beast回答得理直气壮,抓起金币堆里那只镶满了珠子的手袋,仔细估算着重量,“这是龙的天性。”

  Ink问出了他想问的问题:“如果有龙缺乏这个天性呢?”

  “怎么可能?一条龙要是突然失去它的宝库,死后连灵魂都不能安息,会变成执着于找回失物的幽灵龙;如果不收集到足够的财宝维持'身价',甚至就没法随着时间流逝正常长大。”

  “……有例外吗?”

  Beast仔细思考了一下:“有是有……在众生诞生之前,据说,部分世界本源直接具象化为龙的形象,例如时间、力能或毁灭。”

  “这个我听说过,但我也没见过。”Ink说。

  “我也没见过,是藏在骨血中的传承知识告诉我,这些龙是我们的始祖,诞生在贪婪这个概念诞生之前,所以它们不需要财宝,也没有除了完成自身使命以外的欲望。即使在凡尘俗世中偏离了冷漠的天性,也不会改变偏执的命运。”


  Ink低头看了一眼打着哈欠爬出桌底的Error。他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还不如椅子腿长;现在,他在身无分文的情况下,已经长到客厅会议桌的长度了。

  

  Beast审慎地看待Error,这个突然冒出的“新成员”,言辞上尽量不提他是同类。在Ink试图让他联系一下他父亲的时候,Beast就直接飞走了。

  而Error是如此拒绝Ink的驱逐,甚至吃掉了Ink强行塞给他的五千枚遣散费,就是不肯挪窝。Ink不得不再买了一对新的定位护手和一间尺寸再大点的“超自然犬类狗屋”,把Error塞进里面,准备带着他去上班。

  Justice Reign不禁止员工携带宠物或动物伙伴,只要这生物不是邪恶的:善莫大哉。

  

  一来任务就是出差。

  Ink接到的任务是把地狱前线那个恶魔城市的失踪案处理干净。

  “你!给我滚出去!要么他们失踪,要么你失踪!”

  ——然后这是DS!Dream原话。

  炽热的太阳熏烤着JR城堡的庭院,哥特式尖顶建筑四处种植着DS!Dream亲自挑选嫁接的花卉。远处一座高耸的塔桥中间嵌入过道,有人正在经过。

  塔桥交错的拱梁下,Ink抱着一撂登记册慢悠悠踱步,计划着临走前在里面藏下一出能让DS!Dream嚎叫破音的恶作剧。

  一片黑色悄悄在过道的横梁上凝聚,然后合拢成它最舒展的形状,犹如等候猎物行经的跳蛛。

  当发笑的Ink行走到那个黑影的正下方时,它凶猛娴熟地一跃而下,所有距离掐算得恰到好处,分毫不差地拦在了Ink的面前。

  随着一声龙吼,黑龙撑开身后宽阔骇人的黑翼,伸出前爪猛然把Ink扑倒在地,书本洒落一地,龙首的鼻吻抵住Ink的额骨,金光熠熠的龙瞳唰地对上一眨一眨的眼睛,居高临下地俯瞰着这个瘦弱的生物,发出惊天动地的咆哮:

  “吼!!!!”

  “嗷!!!!”

  Ink丝毫不顾形象,对准龙嘴也瞎嚎一声,反倒弄得Error一懵。在他怔讼的时间里,Ink抬起左手,食指一弯,然后唰地弹出,敲在了幼年黑龙胸前逆鳞的位置上。

  “嗷嗷嗷嗷呜——!”

  Error又一次疼得毫无办法,唰地放开被他扑倒的Ink满地乱滚。

  Ink拍拍羽翅,好以整暇地坐起身来,伸出一只手按住眼泪汪汪的小黑龙:“谁叫你那么手贱而又脑袋不灵光呢,哈。”

  Error啪地将尾巴朝地上一甩,负气装死般一动不动了,贴在地上的脸露出一只眼睛,那表情仿佛是在说“你仗着我最近长了块倒着长的鳞片一碰就疼取得胜利算什么好汉”。

  “真生气啦?”

  Ink拍拍Error的颊骨,Error把头朝远离他的方向一偏。虽然他被证明会说话,但他无论如何都不喜欢说话。

  被小宠物生闷气,Ink无可奈何直接盘膝坐在了地板上,不理睬被Error扑撒了一地的书,而是拽着Error的尾巴根把整只小黑龙拎起来塞进自己怀中,两手托起Error的下巴强迫他正面自己:

  “你那个鳞片疼了多久了啊?一碰就非常疼吗?”

  “嗷呦。”

  年幼的Error发出小奶狗被踢了一脚般委屈的声音。

  他胸口整齐排列的龙鳞中偏左的位置出了个逆向生长的异类,一看就比人类脚趾甲长到肉里疼多了。

  一般来讲,龙的鳞片会随着年龄生长变得越来越厚、越来越硬,长到最后犹如紧密排列的宝石或者盾片。如果让这么一片逆鳞继续生长下去,那估计等成年后真的要扎到肉的深处去。

  那就难怪龙有逆鳞触之则狂了,换你你也狂。

  “好啦好啦,我错啦,不要生气了。”Ink轻轻拍着负气小黑龙的脑袋,后者很人性化的嘟起颊囊,半眯起来的金黄竖瞳回避着Ink的眼睛。

  然而Error没有注意到的是,Ink的魔爪正在悄悄伸向他的胸口。

  ……

  撕心裂肺的嚎叫过后,Ink满脸顶着幼龙Error疯狂捶头的攻势火力,却没憋住笑,上气不接下气一半都是因为笑得:

  “好、好啦……你这不、哈、没事了吗……”

  去你妈的。

  狂怒中的Error在空气里乱抓乱咬,但由于Ink单手把他举了起来,距离太远而够不到他的脸,现在他只能和空气斗智斗勇,疯狂反扑了一会儿累了,就慢慢垂下爪子不再徒劳攻击了。

  Ink伸出另外一只握拳的手去试探着碰了碰Error的胸口,黑龙马上试图去咬那只骨臂。

  “嘿!别咬了!这不是不疼了嘛。”

  小黑龙Error一怔,活动了一下脊椎,胸前鳞片的层次感突然流畅起来,果然没了那块碍事碍脚的逆鳞。

  Ink握着拳头的左手一张,掌心里赫然摊着一枚两端都微有血迹、尖头略微翘起畸形的深黑龙鳞:

  “看,你烦的那片逆鳞这不就没了吗,拔掉就是了啊。”

  “……”说着轻松,异物从中间抠进去、撬起一块鳞片那种痛又不是你挨。

  这个时候Ink已经把黑龙端放在地,俯身拾书,一点点把命案现场般的乱象整理好:

  “好了好了,你哭也没用。作为补偿,晚上我请你吃顿冰激凌吧,巧克力味、香草味、都要还是要双倍份量的巧克力?说好了,在酒馆不要乱咬其他客人哦!”

  “嗷呜(好)!!!”

  “还有,不要说出我把这些书放在这里哦?”

  “嗷??”

  

  第二天,DS!Dream经过这条过道,踩中了一块翘起的地砖,然后顶上横梁的书本堆稀里哗啦滑了下来……

  “INNNK————!!!!!”

  

  与此同时Ink正在收拾行李准备跑路……噢不,准备按照DS!Dream所说的去出差。

  在明显少了很多的满地铂金币中,Ink又开始找东西。当年那对作弊的水晶骰、宙克斯克尔之血、色彩领主瑞因布的蟾衣、世界之树尤迦特希拉的种子,还有一柄宝箱形状的黄金饼干刀……为什么放在这里?一柄雕刻成骑士臂铠样式的镀金叉子,没有意义;一根看着像红宝石打磨而成的细针……噫,居然是费阿尼的血垢结晶……

  Ink甚至还发现了一根用钻石泰坦膝关节制作的掷距骨、一片镶嵌无数细密祖母绿的时光龙鳞、一尊原版太初之契红宝石等身模型。

  既然当初不是出于“有用”的目的收藏任何东西,这些东西当然也没给他任何“有用”的反馈。

  ……

  一枚镶嵌着深蓝色宝石的精美戒指,能够容纳上千人的武器装备,而不会显得丝毫拥挤。

  一枚银戒指,上面镶嵌着一小块深绿宝石,略微透明却不反光。

  一个蛇皮指环,戒指用铂金包围一颗菱形切割的红纹石,发出一股类似蛇的麝香气味。

  ……

  Ink把玩着一个吹不出声音的微型黄铜号角,它不会响,但空气中会弥漫温暖和异国情调香料气味。

  他吐了口热气,打开笼子把号角扔回储藏地,站在地上居高临下看着偷偷吞吃金属的Error。Ink不是龙,他收藏东西是出于趣味而非价值,不介意毫无创造力的金块被浪费——除非这影响他在拍卖会上拼价格。

  除了次元戒指,没一个实用的。

  不过他给Error脖子上拴了一个银质小铃铛,敲击发出的声音就像安静而遥远的雷声。

  Error困惑地用爪子拨弄自己胸前的小银铃,绵长的雷声连续不断,温柔而安静,遥远而悦耳,但那确实是雷声。

  “别玩我的铃铛了。它会一直陪伴你。”

  

   

  

  

  寻欢作乐的白鱼市位于无底深渊的入口“万渊平原”。深渊本身是世上所有混乱与丑陋一切形式的汇聚点,折射出每一种罪行。

  据说,深渊没有底部,它是无穷尽的。而Ink明白深渊确实没有底部——它的本质是通道,尽头是连世间都不曾存在过的恶,穿过星界和以太界,发源于内层位面更深处的未知本质,一切本源的污染都从这里出发。

  这种古老的知识仅仅说出一个字就会颠覆学界的认知,甚至可能引起藏在深渊外的东西注意,所以Ink对他的同事——在当地天堂山战备所负责配合他的Color绝口不提。

  “无底深渊本身确实只是个外层位面而已。”Ink无奈地回答着Color的刨根问底:“但不要探究深渊之底是什么,它存在它就不是无底深渊了。”

  Ink试图告诉Color深渊之底不是深渊,但他必须又用措辞误导成“深渊之底不存在”。

  不幸也幸运的是,Color确实没有听懂。

  “真的不存在吗……我还以为按阁下与恶魔比肩的古老程度会知道呢,结果原来无底深渊的谜底依然是千古谜团呀。”

  你想多了,无底深渊比恶魔起源年轻多了,那玩意在时间诞生之前就尝试跟世界战斗,这时候别说诸神了,凡人都还没诞生,只有元素诸界。Ink在心底吐槽,不再说话。

  Error用四肢走在旁边,低着头,仅仅提起“深渊之底”就让他回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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